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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妆水墨”与恬淡大味

浏览次数:1406      日期:2013-05-06

“裸妆水墨”与恬淡大味 

                                                   ——观周鹤龄新作有感

梓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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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典人物画是中国水墨画中的一个大科目,当代画家多有涉猎,其中以此为世人道者更是不胜枚举。古典人物画好画,因为离现实世界远,距理想世界近,挥洒笔墨畅怀抒意,将情感寄托给精神世界里的自我来得更加简单。古典人物画又不好画,因为画出形易,绘出神难;点明题易,达于境难。是故,从笔墨风格、图式样式中找方法反倒不失为一个好途径。

 

      今人非古人、今时非故世,生活起居、人文环境都发生了大变革。即便你身心彻古,效法前人也难达于那般心境。作古意画何须牵附古人心?能觅得三分味象,接续这惯性趋势下的审美回潮并展现出自我,其实已然足矣!与鹤龄先生交往过几次,每每也都会谈及于此。如何承继传统?如何托古开今?于他也是心生纠结。这一点上他倒是看得很透彻,行笔作画不牵附,亦不妄行,坦然相对,直面现实。正是因他的这种平常心,反倒令我对他钦佩不已。

 

      数日前见到鹤龄先生的一组古典人物画近作。虽依旧是携琴访友、观云听泉的题材与高士悠游、松荫客话的画面,但画风较之过往有了大的变化。笔墨上化繁就简,画面则趋于清静恬淡,如此干净利落的画面让我很直接的便关联到一个当代词汇——“裸妆”。裸妆——薄施粉黛,巧饰姿颜,似有似无,似妆非妆。好坯子上的随意调弄,几笔便可有的清雅秀丽,无一点庸脂艳粉的俗媚气。鹤龄先生笔下的新作在我看来当算 “裸妆水墨”,有着天生的好气质,一副好“姿颜”,施色落墨淡薄、清丽,不作过多矫饰,抹去了凡尘俗染,那几笔散淡笔墨更是图出了意美之境。

 

      他着力于在画面中做减法,这一点很显然。但减去的是浓淡的对比,化掉的是那几笔表面劲道十足而实则臃冗的着墨。作品少了匠气、脱了俗象,水与墨的味道得以提升。落笔不再苛求章法而力求整体结构。讨巧的笔墨隐在画间,笔墨化身笔触,书写性的笔法被具有表现性的结构笔触所取代,又相依相生互作支撑。所以笔触的繁与画面的满并不矛盾于这实质上的“减”。这些作品的变化于他是有章可循的,是他近阶段两种表现形式之间纠葛后的实质性总结,是他对当代水墨画的重新理解以及对传统画面的时代反思。这样的变化深入其味、其气、其形、其象,从原本的图求笔墨转而向画面的整体表现与当代审美意趣上找路径。作品多了几分随意洒脱,少了几分谨微具结,这一多一少虽看似简单平常,实则是他艺术创作过程中的一次蜕变。

 

      但凡习就工笔成了惯性的画家在写意作品的表现上总会出问题,或厚或透、或燥或浮,徒求了塑形与线条的表现却少了整体的协调统一。工笔画层层渲染的敷色惯式与写意画中锋用笔的厚重线条形成反差,浓淡与虚实、线条与晕染在不经意间反成画面中矛盾的主体。鹤龄先生浸淫工笔创作近三十年,反倒是近些年才发力于古典写意人物画与当代表现水墨。他近几年画了大量水墨写生,在当代表现水墨的创作也上花了大心思。或许正是因为这些课业的累积与锻炼,使得他的古典人物写意作品有了与他人所不同的时代品味与风格面貌。他通过在一新一旧、一工一写、一传统一表现之间的无数次尝试与摸索,揉合取法、交融古今,将个中优缺点进行了有效互补,画作中既得了传统画面的风雅恬淡品质又具足了时代气息。

 

      酒之醇不在其烈,茶之醇不在其浓,绘画之道亦应于此。自然、清新、澄澈、宁静等词汇所聚结在一起的“恬淡大味”是无数画家所追寻的目标,但细数当今中国当代画坛,能至此者寥寥。恬淡自然之味易寻,但恬若停云可凝神,淡若至水可沁心的境界难得,或许这便是很多艺术家望而却步的原因所在。作为画者,能循着自己的艺术感觉与对传统中国画的审美理解将自我表达铺陈画间,施以粉饰又不露娇痕,让画面多一分清新淡雅、自然恬静之美,少一些庸浮燥气已然是难得之品。显然鹤龄先生正朝着这“恬淡大味”的“死胡同”努力着,在感官刺激充斥画坛的今天,能留得这一份无味之味的追求,真的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