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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伤对我们有何好处?

浏览次数:1310      日期:2010-08-25

  [健康平安网]2007年,福加斯和他的小组开始进一步推进他们的研究。他们希望知道,情绪略微有些低落是否真的会使你更具说服力。他和同事们在论文中写道:“我们预期,适应性思维应该会使人的思维变得更具体、更注重事实,由此形成极具说服力的内容。”

  在一系列研究中,他们要求心情愉快或悲伤的志愿者做出有说服力的论证,来支持或反对诸如提高学费、原住民土地权、或澳大利亚是否应成为共和国等主张。随后,他们让独立科学家和大学生听众来给这些论证打分。每一次,悲伤志愿者做出的论证都更具说服力,这使得福加斯和同事们更有理由认为,悲伤情绪会使得人的思维方式变得更具体、更系统、更可靠。

  点睛之笔来自福加斯去年发表的研究报告。这项或许是他迄今最令人感兴趣的研究,是在一家街头小店展开的,离他在新南威尔士大学校园里的办公室不远。试验场地是小店的柜台。他和同事们随机选取了一些小饰品,把它们摆在柜台上。你或许会从圣诞拉炮(Christmas cracker)中抽出这类饰品,例如塑胶玩具人像、玩具大炮、以及伦敦红色巴士或拖拉机的微缩模型。

  研究人员希望观察到,情绪的轻微波动是否会影响购物者对这些摆放不当物品的关注和记忆。于是,他们选择了7个晴天和7个令人不快的阴天,询问走出小店的顾客能记得多少物品。为了强化顾客的悲伤或愉快心情,他们还播放了相应的乐曲——例如,在阴天播放威尔第(Verdi)的《安魂曲》(Requiem),在晴天播放吉尔伯特和沙利文(Gilbert and Sullivan)的一支欢快曲目。结果不出福加斯和他的小组所料,尽管乍看上去似乎有违直觉。在人们可能会感到些许悲伤的灰色、阴郁的日子里,研究的参与者往往能更准确地记起摆在小店柜台上的物品。他们更专心。

  哈佛大学(Harvard University)决策科学实验室(Laboratory for Decision Science)主任珍妮弗?勒纳(Jennifer Lerne)称,在上世纪的大部分时间里,情绪研究都属于冷门。因此,该领域的大多数重大问题至今仍未找到答案。她表示,在这种背景下,福加斯产生了重大影响。勒纳说:“他对该领域做出了巨大贡献。对于情绪如何影响认知过程的深浅、以及如何影响判断结果的后果,福加斯进行了系统性的测试和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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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登(WH Auden)曾把二战后的岁月描述为“焦虑时代”(age of anxiety)。我们似乎生活在“抑郁时代”。世界卫生组织(WHO)表示,到2020年时,抑郁症将成为全球第二大失能性疾病,仅位列心脏病之后。1997年的一份报告显示,在所有的心理疾患患者中,有40%被诊断出患有情绪失调——这是较大的一类心理疾病,主要病症就是抑郁症。十年之前,这一比例至多只有当时的一半。在美国,有五分之一的人患有严重抑郁症。

  不过,这些数字是否真的说明临床抑郁症已成为流行病?在《悲情的逝去》(The Loss of Sadness)一书中,美国精神病学家艾伦?霍维茨(Allan Horwitz)和杰罗姆?韦克菲尔德(Jerome Wakefield)提出,情况可能并非如此。他们表示,医生习惯性地把只是感到悲伤的人贴上抑郁症的标签。他们说,正常的悲伤往往有某种可识别的起因——特别是失去了某样东西——而且其强度与起因的严重程度成正比。

  正常的悲伤也会伴有失眠、注意力不集中和食欲改变。它会令人烦恼,可能持续两周。根据医生和科学家当前使用的定义,上述标准会让“悲伤”符合“抑郁症”的类别,即适合以种类不断增多的抗抑郁药来治疗的一类精神失调。

  霍维茨和韦克菲尔德丝毫不是在暗示,这类病理性抑郁症并不存在。事实决非如此。但他们的确认为,如果医生把关注重点更多地放在患者“抑郁症”产生的背景上,那么他们或许会发现,在许多情况下,这类“抑郁症”只不过就是悲伤,是人类固有的一种心境。

  福加斯本人谨慎地指出:他所发现的好处,仅适用于短暂的悲伤情绪或情感,而不适用于严重的临床抑郁症这一颇具危害的疾病。生物学家刘易斯?沃尔珀特(Lewis Wolpert)曾多次受到抑郁症的困扰,他对这两类心境之间的关联做了一个绝妙的类比。沃尔珀特在《恶性悲情》(Malignant Sadness)一书中提出:当正常的悲伤情绪发展成为病理性时,抑郁症就出现了,就像我们细胞的正常生理过程变得紊乱时,我们就患上了癌症一样。

  直觉上判断,这些解释都说得通。那种破坏生活的抑郁情绪,明显是需要治疗的身心失调。另一方面,我们知道,在自己所爱的人去世,或丢掉了自己喜爱的工作,甚至自己喜欢的足球队输了时,感到悲伤是可以理解的。悲伤是正常的。

  对于福加斯和与他类似的科学家而言,这种“正常”——悲伤的盛行——提出了与进化相关的问题。从小脚趾到头发,我们人类的每一个部分之所以是现在这个样子,是源于无数代人的进化活动。勒纳表示:“自查尔斯?达尔文(Charles Darwin)《人类和动物的情绪表达》(The Expression of the Emotions in Man and Animals)一书开始,就有许多人提出,所有的情绪都有利于增强适应性。我个人很认同这一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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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知道,我们的小脚趾帮助我们平衡,头发帮助我们保暖。但悲伤有什么好处呢?这样一种令人痛苦的情绪,如何能够提高我们祖先将基因顺利传递给下一代的几率?对于有些情绪,我们很容易看到它的好处。一般来说,害怕是逃跑的信号——当面对捕食者时,这会保全你的性命。类似地,厌恶会阻止你撕咬腐烂的食物。

  福格斯表示,他的研究显示,悲伤带来的好处通常在社会领域应用得比较多。他举了一个例子:“比如,你身处一个团队之中,感觉你没有融入进去,没有被接纳。你可能会觉得这令人苦恼,从而进入一种负面情绪之中,而这会促使你更关注其他每个人所说的话,更谨小慎微一些。如果你感到悲伤,这基本上就像一个信号:‘当心,不要着急,适应,集中注意力。'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与害怕或厌恶完全相同的警示信号,但可能是更安静一些。”

  在一个空前热切地追求快乐的社会里,有许多影响重大的问题需要思考。我们谁都不想悲伤,但随着科学变得更加擅于操纵我们大脑中的化学反应,我们需要问问自己,我们是想将正常的悲伤从我们的生活中消除,还是,我们能够以某种方式接受它,将它视为我们自身所不可或缺并且可能带来裨益的组成部分?

(来源:39健康网,实习编辑:闫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