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一间像样的房子，29岁那年，丈夫因病撒手而去，留下她和一双儿女还有公公婆婆。十多年来，她靠着一把扫帚将儿女抚养长大。44岁的戴咏娇是江汉区的一名环卫工，也是一位单身妈妈。

    妈妈和儿女栖身7平方米过道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你一定不会相信，民意街仁厚社区仁厚巷6号的一条过道就是戴咏娇和孩子们的“家”。走道就是厨房，只有一个斑驳的柜子，堆放着杂物。走道上方搭了个隔板，从陡斜的梯子爬上去便是“卧室”，“卧室”照不进阳光，只有7平方米，摆着两张小床，墙上嵌着一只小风扇。最奢侈的物品是一台电视。

    这台电视和戴咏娇的丈夫袁春林有关。1997年，夫妻俩从红安来到武汉，袁春林做垃圾搬运工，戴咏娇是清洁工。那时，他们租住在民意街一间9平方米的小房间里。

    1998年，武汉发生特大洪涝灾害。民意街辖区的天一后街浸泡在污水中。洪水退去后，袁春林和同事们清淤泥、运垃圾，一干就是10多个小时，袁春林最终因劳累过度引发急性肾炎，被确诊为尿毒症。经过治疗，袁春林的疾病得到控制。

    2000年10月，袁春林旧病复发。第二年3月初，医院要给袁春林做透析，他不同意，要戴咏娇用省下的钱给孩子添置一台电视。心愿达成，袁春林在3月28日去世，家里的担子落在了戴咏娇身上。

    早出晚归扫大街拉扯儿女长大

    戴咏娇说，丈夫的离开对她的打击不是“一星半点”。丈夫兄弟两个，先后离世，公公婆婆无依无靠；儿子、女儿年幼。当时，戴咏娇只有一条心：不管有多难，都要把伢带好，公婆、孩子都得依靠她。戴咏娇从小失去了双亲，她深知失去父母后的痛苦和自卑，她希望给孩子们一份完整的母爱。

    丈夫去世后，只有几百块薪水的戴咏娇因交不起房租搬出了小房间，在过道里安了家。戴咏娇拼命工作，早上4点，她就起床上街清扫，直到下午5点才能回家。空闲时要么到菜场捡菜叶拿回家吃，要么到中山公园捡瓶子换钱。

    戴咏娇愧疚的是，她工作时间太长，很少能照顾好两个孩子。直到现在，她提起女儿袁丹受伤的事情仍心有余悸。

    袁丹读小学时，放学回家的路上被麻木撞倒，被好心人送回家。戴咏娇下班后，看到女儿“鼻子都撞歪了”，和女儿抱头痛哭。另一次，则是母女两人都出了事。2011年4月的一个早上，戴咏娇早起不慎摔倒，只能住院治疗。袁丹当时读高中，晚上放学去医院照顾妈妈，然后赶回家复习功课。那天夜里下着大雨，一辆面包车冲上人行道，撞上了袁丹。戴咏娇知道后，心痛欲裂，总责怪自己无能，没有好好照顾孩子。

    申请廉租房想给孩子一个“家”

    因为腰椎有伤，戴咏娇现在没办法干重活，被分到社区做清洁。去年，女儿袁丹考上了大学。儿子袁焱强因为担心妈妈身体，从部队退伍回到武汉，在汉口火车站做了一名协警（图为戴咏娇和儿子袁焱强）。妹妹上大学的生活费，现在都由袁焱强来负担。

    22岁的袁焱强话不多，说起妈妈，眼里泛起了泪花。他说，妈妈这么多年来，一直操劳，做的每件事都让他感动。而儿女们从小懂事，也让戴咏娇备感欣慰。袁焱强读小学时，放寒假到汉正街卖报纸，脸冻得通红，挣了6块钱，给妈妈买了只闹钟，因为妈妈起得早，有只闹钟就不会担心睡过头。

    十几年来，戴咏娇靠着环卫工这份工作，把孩子拉扯大，其间也有不少好心人帮助过这家人。“还是好人多”，戴咏娇总重复这句话。她的善良和乐观感染着孩子们。如今，儿女长大了，戴咏娇还有个心愿，盼着能早点申请到廉租房，给孩子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宽敞明亮的家。

    文/记者王雪 通讯员易先云 邓朝琦

    图/记者王翮